番禺茶人林荣坤出生于名医世家,从小耳闻目睹父亲行医之德,发誓做个好中医。在行医过程中,他接触普洱茶膏,“很神奇,肠胃不舒服,发高烧,喝一口就好了,用来醒酒最厉害。”林荣坤在大北路的番穗茶庄珍藏着几块清朝时期的老茶膏,轻易不拿出来,但有朋友来访,他都会热情招待,“茶膏是生在山里,死在梦里,埋在缸里,活在杯里,饮在口里,爽在心里,记在脑里,功在体里。好东西,就是要和好朋友一起分享。”
广州帝茗堂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副总经理黄兴时说起茶膏来,也是头头是道,他经常在全国各地奔波,行李箱里面会装上几包真空包装的自家产的御茗堂普洱茶膏,喉咙痛的时候,直接放半片到嘴里含着。旅途中难免磕磕碰碰,这个时候可以把茶膏弄碎,放在创可贴上面,止血效果虽然没有云南白药那么快,但确实能够起到消炎杀菌的作用,尤其是生茶的茶膏,用完以后,伤口能够很快愈合。
茶膏为什么这么神奇,还要从它的历史说起。
公元780年,唐朝陆羽在《茶经》中多次提到“膏”字,唐代制作茶饼才用“采、蒸、捣、拍、焙、穿、封”,其中在“蒸、捣、拍”这3道工序中,茶叶中的部分茶汁与纤维物质分离,在空气氧化作用下,出现膏化现象。陆羽认为最好的饼茶就是“含膏者皱”,即是将茶叶中的茶汁与茶叶挤压出来,又不遗失,仍然附着茶叶表面,经过空气氧化后,使茶汁形成的膏状物质存留在茶叶之间,形成皱纹状。因此,在唐代,好茶表面上一定是“含膏者皱”,这是唐代鉴别好茶的一条标准。需要指出的是,陆羽并没有将茶汁与茶叶中的纤维物质彻底分离,而只是让“膏”保持在茶饼的表面,与后来真正意义上的“茶膏”还有一定的距离。
茶膏真正形成是在宋代。宋代的茶风以及茶人代表,将茶膏推向了一个高峰。北宋赵汝砺的《北苑别录》第一次揭示了宋代制作茶膏的方法。“茶既熟谓茶黄,须淋洗数过,方入小榨,以去其水,又入大榨出其膏”。这段话的意思是:蒸熟的茶叶称“茶黄”,茶黄得淋水数次令其冷却,先置小榨床上榨去水分,再放大榨床上榨去油膏。宋代将此方法获得的茶膏,作为独立的茶品纳入宋代的茶品名录。如北宋第一位茶著者陶谷的《茗瞧录》中,就将两款茶膏纳入其中:一种是“玉蝉膏”,另一种是“缕金耐重儿”,标志着茶膏作为独立产品的存在。
可是到了明代时期,茶膏制作便渐渐消失了,因为明代禁用诸如龙凤团饼之类的紧压茶,改而推广散形茶。这个重大变故导致延续千年的唐宋制茶工艺就此消失,包括茶膏在内。
清代伴着普洱茶的繁荣,茶膏的制作再次悄然出现。1729年,雍正皇帝给云南总督鄂尔泰发圣旨,责成他亲自监督,选取最好的茶叶制成茶膏,进贡朝廷作为贡茶。此时的茶膏就是普洱茶膏的前身,云南土法制作。后来乾隆执政,将茶膏由皇室“贡品”转为皇宫“御制”。茶膏迁入清朝皇宫内的御茶房之后,在借鉴宋代“小榨去水,大榨出膏”的工艺基础上,采取了一套近似现在低温萃取、低温干燥的工艺,创造了一种新的“压榨制膏”工艺。这套工艺历经186道工序,72天精工细作而成,也就是我们俗称的“宫廷普洱茶膏”。在长达200多年的时间里,普洱茶膏一直作为清朝皇室特权御用物品,史册记载,雍正、乾隆、嘉庆等都嗜饮普洱茶膏,普洱茶膏还是清朝“八色贡品”之首。
1793年,普洱茶膏作为国礼第一次向到访的英国使团马嘎尔尼馈赠。普洱茶膏就此流到海外。据相关文献统计,在这段时期作为“国礼”送出的茶膏达200匣。
2004年,鲁迅的儿子周海婴将鲁迅先生保存的普洱茶膏(3g)拿出来拍卖,以1.2万元的价格成交,轰动一时。
2007年,1块重82克的清宫普洱茶膏以82万元的高价被收购。
2010年,一盒清宫普洱茶膏被拍卖,以100.8万元的天价成交。